Thursday, November 17, 2005

多事之秋

萬萬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經歷小餅大病一場的焦慮。



以為一切都很順遂,小餅能吃能睡,性子隨和,愛和鄰居搭訕,副食吃得好 -- 但就在一夜間,天翻地覆。



一切都發生在 10/4 週二的凌晨,Wesley 還差一週就將滿七個月。



原先還以為只是吃多了地瓜之類通便的蔬菜副食品,才讓 Wesley 「通暢」了許多,怎知情況每日益下,腹瀉的情況嚴重到每換一次尿布都讓人心驚膽顫的地步。最初醫生和護士以為是流行中的病毒感染,只是在電話裡教我們稀釋配方奶、換奶粉,補充電解水預防脫水。但眼看情況愈來愈糟,也就在週五的下午拒絕護士要我們觀察一個週末的建議,把 Wesley 帶進診所看醫生。沒想到,這只是接下來密集往返家與診所間的開始。



書上說,通常腸道病毒感染大約一星期左右就會痊癒。一星期過去,情況並沒有好轉,而在此期間,我渡過了大概是這輩子最難過的生日。那天早上滿臉倦意的一家之主抱著 Wesley,完全忘記了我的生日。下午的某個時刻,我懷抱因為不舒服而哼咍不停的小寶貝走來走去,心裡自嘲,或許我這一生走來實在幸運又順遂,雖然每逢聯考必定以些微之差落榜,在某些人標準來說叫做求學坎坷不順,但除此之外好像還少有事件發展會讓我感到完全難以控制的茫然與驚慌。我可以在山頭林立的企業高層鬥爭遊戲間保身,我可以掌握情緒化臨時放點的自由譯者,但是我沒有辦法讓我生病的寶貝好過一點。



第二個星期。情況益發嚴重,所幸他照吃照玩 -- 也照拉。我為 Wesley 紀錄生活點滴的記事本寫滿了進食和腹瀉的時間和頻率,以及內容物的情況。我緊張的注意他腹瀉前總會有的神情和發出的聲音。一有風吹草動,我就全身緊繃。在尿布與淚水間,Wesley 滿 7 個月。我們還是跟他說七個月生日快樂,但實在沒心情照慣例出去買個小蛋糕慶祝他又長大了一點。



秋意漸濃,葉子變紅變橙變黃,外面小哥哥小姐姐歡笑奔跑,我們原先打算讓他在秋天開始在社區跟大家玩耍,帶他出去賞楓的計畫完全取消。home bound, involuntarily.



我的世界暫停。飯菜,沒時間沒心情沒力氣煮。帳單,不想花腦筋去付,罰錢就罰吧。唯有每月例行稿件進來的那幾天,才讓我回到現實,認清楚世界並不因小餅小朋友生病而停止轉動。



腹瀉進入第三星期,母奶依然暫停,每天用日本餵藥器1cc 2cc 地把電解水餵進 W 的嘴裡,書上說理想狀況是每天1200 cc,但事實上每天能餵進 200cc 就要額手稱慶。我的情緒隨著腹瀉的頻率和尿布裡的「內容」起起伏伏。我向一家之主承認,我已經到了怕幫他換尿布的地步。我不是不願意為我親愛的 W 把屎把尿,但我忍不住害怕,因為每一包腹瀉尿布都代表他還是沒有好,甚至狀況更差,而他受苦這麼久我們卻連原因都找不出來。



周末,發燒至 101.5F,外加咳嗽流鼻水等感冒症狀。打電話給診所,老護士回電,溫和地教我如何給藥,劑量多寡,以及預期可能會發生的狀況,包括感冒可能會使腹瀉加劇。或許到現在我們也有了經驗,知道該怎麼問對的問題,可以讓自己更有準備,去照顧生病的小孩。老護士和藹地安撫我的不安,柔聲說正因為我是母親,所以我擔心慌亂,這是完全正常的。還握著電話的我鼻頭好酸。



週日,情況嚴重,幾乎每小時一瀉。



星期一帶 W 去看醫生。至今三週不停的腹瀉外加感冒,真是折騰,對大人對小孩,W 體重較六個月寶寶健檢輕了一磅。醫生變得更為嚴肅,畢竟這情況也超出他們原先的預期。從那天起改喝味道難聞如乾狗糧的水解蛋白奶粉,外加大量補充電解水。想當然爾,W 拒喝,因此除了原先 1cc 2cc 餵食電解水外,現在連配方奶都要用餵藥器餵。到底特律出差的一家之主改變行程,當天就飛回來。同時開始糞便採樣四天,檢查寄生蟲。



二天後,W 屈服開始喝奶。母奶差不多斷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沒有力氣擠奶。情況逐漸好轉。



四天滿,糞便採樣完畢,送檢。報告全呈陰性,醫生決定驗血檢查食物過敏源。在檢驗所裡 W 奮力抗拒大人加諸的種種束縛,哭、踢、打,叫 -- 淚水口水滿臉,哭得聲嘶力竭,待針頭扎進小小手臂的霎那間卻毫無反應。



又一星期過去,W 的小屁股長了癤子,應該是來自長期腹瀉引發的首次尿布疹。醫生開了抗生素,也警告有可能因此引起再度腹瀉。



腹瀉三星期,感冒一星期,長癤子服藥再一星期。就這樣,Wesley 度過了他的七個月,活動力並未大減的他在這期間坐得更穩,翻滾得更靈活,把自己撐得更高,倒退滑的技術也頗有精進。食物過敏檢查全呈陰性,但醫生認為為保險起見,W 還是繼續喝這不太好喝的奶粉直到滿週歲比較好。



W 在上星期滿八個月,活動力大增,精力旺盛,還沒有完全恢復,需要點時間吧,畢竟腸道歷經這麼久的折騰。



感謝這麼多朋友的關心,和幾位老鳥媽媽提供的經驗與安慰。

我們是如此幸運。因為有你們,我們歷經的這段路才沒有那麼難走。

Tuesday, March 1, 2005

媽媽的愛心:清燉牛肉湯麵

媽媽的愛心:清燉牛肉湯

夏天回台灣住了三個多月,結婚以來最久的一次,其中又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都在娘家安胎,天天享受媽媽的味道,真是幸福。

懷孕初期對味道很敏感,雖然不曾天天/餐餐大吐特吐,但不時的噁心還是有的。也不知道媽媽去哪兒聽說或看到的,但老薑的確如書上所說,對治吐止噁很有效。有天午睡起來聞到好香好香的味道,有肉味卻不噁心。到餐廳乖乖坐好,只見媽媽端上一大砂鍋的清清肉湯,得意地說,這是鼎泰豐式的清燉牛肉湯,市場裡的某某阿姨教的秘方。一嚐之下,果然清而不羶,也沒有油膩感,不知不覺就喝下二三碗湯,而且,去腥去膩增添香味的訣竅說穿了一點也不令人驚訝。

趁著進城產檢的時候,繞到 Whole Foods Market 去買菜,竟然買到了 「自然養成」-- 不打抗生素、沒有荷爾蒙,而且飼料不含動物成分 -- 的牛腩肉。天涼了,Startbucks 的 Steamed Apple Cider 卻還沒上市,趁這時候燉一鍋牛肉湯暖暖身體再好不過了。

材料:牛腩 1.5 磅,老薑一塊約 5 公分切片,水,榨菜幾片
做法:
1.牛腩切塊川燙後撈起。
2.把老薑、牛肉放入電鍋內鍋,重新加水 (蓋過肉塊) ,外鍋用 3 杯水蒸。
3.電鍋開關跳起後,加入榨菜,外鍋再放 2 杯水繼續蒸。
4.加鹽調味後,撈起薑片和榨菜,就可以上桌。

後記1 - 10/26/2004:媽媽燉這道湯的時候都要市場的牛肉攤販切半筋半肉的部味,在這裡找不到這樣切法的牛肉;用牛腩,雖然猶有點筋,但是大部分的肥油都在鋒利的切肉刀割劃下進了垃圾桶,煮出來的牛肉韌勁多了點。對湯味滿意卻還不死心的我在寫作的現在,又重新把電鍋加水啟動,希望肉質能愈燉愈爛,而不是愈燉愈澀。

後記2 - 2/28/2005:這次改用韓國超市賣的 beef flank,另改用燜燒鍋,連燉了兩個白天,成果還不錯,湯清肉爛。下一回,打算改用新買的 crock pot 挑戰!